,她才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逃开。
集市东头的槐树下,陈王氏抚摸着小虎的伤口,心疼不已,不知如何是好。孩子疼得直哆嗦,却咬着嘴唇不哭出声。
就这样过了许久,陈王氏望着儿子蜡黄的小脸,心里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。
\"儿啊,娘给你找个好人家吧!\"
小虎睁大眼睛,突然死死抱住她的胳膊:\"娘不要卖俺!俺能干活!俺去码头搬货!\"
陈王氏的眼泪砸在孩子手背上,抱着小虎,痛哭一场。
小虎已经饿得没了力气,哭着哭着,竟然睡着了。
陈王氏便在路边捡了根稻草,插在小虎后脖领,蹲在街边,等待买主。
如果运气好,把小虎卖到好人家,至少不会饿死。
\"小娘子要卖孩子?\"
一个满口黄牙的牙人凑过来:\"男娃五钱银子,女娃三钱。\"
陈王氏抱紧孩子后退两步,神情十分纠结。
牙人不满道:“你倒是卖不卖啊?”
这时集市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,几个穿短衫的年轻人背着奇怪的铜制仪器走来,领头的正在本子上记录什么。
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人指着远处的官道说:\"张师兄,这边地势平坦,适合做中转站。\"
牙人见对方不答话,表现的很不耐烦,便催促道:“给你加一钱,行了吧?”
说着话,伸手就去抱陈王氏手里的孩子。
陈王氏舍不得撒手,这时候,小虎突然惊醒吓得尖叫起来。
牙人见陈王氏犹豫不决,干脆伸手就抢。
陈王氏哪里抢得过他,小虎立刻被那名牙人抱在怀里。
“你这娃,还挺……哎呦,属狗的你啊!”
没想到,小虎突然张开口,咬在那名牙人的手腕上。
牙人吃痛放手,立刻大骂起来,小虎则躲在陈王氏怀里,陈王氏急得直哭。
那群年轻人闻声转头,领头的浓眉青年快步走来:\"怎么回事?\"
牙人手腕上被咬了一排压印,正要发作,看到有人凑过来,顿时也没了兴致,骂骂咧咧走开。
陈王氏看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,虽然是短衫,但是看起来文质彬彬,似乎是读书人,于是护着孩子跪在地上:\"老爷行行好,买下这孩子吧!\"
浓眉青年蹲下身,看到母子二人面黄肌瘦的样子,从包袱里掏出个油纸包。
\"大嫂你先别急,吃点东西。\"
陈王氏接过蒸饼,慌忙塞进小虎手里。
小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,还不忘掰了一半,送到陈王氏手里。
“娘,你也吃……咳咳!”
浓眉青年赶忙招呼:“水!”
身后的圆眼镜年轻人拿出水壶,给小虎灌了两口。
陈王氏见状,大为感动,赶忙跪在地上磕头,却被人拦住。
圆眼镜年轻放下水壶,检查了小虎背上的鞭伤,然后转头说道:\"师兄,这孩子伤得不轻。\"
说着话,从药箱取出药粉敷上:\"小孩,我需要用烈酒帮你清洗伤口,然后上金创药,可能会有些疼,你忍着些!\"
陈小虎点点头,全程咬着牙,硬是没吭声。
圆眼镜忍不住赞道:“不错,是条汉子!”
\"诸位老爷……\"
陈王氏攥着半块蒸饼不敢吃:\"若是可怜俺们母子,就买下这孩子吧,他七岁多,马上就八岁了,能干活……\"
浓眉青年皱眉:\"大嫂,我们是京师科学院蒸汽所的,不是人贩子。而且,我们在堪舆铁路线,不能长期留在这里。\"
圆眼镜收起药箱,问道:\"大嫂,朝廷规定阵亡将士抚恤银三十两,另有子女每月口粮,您没收到吗?\"
陈王氏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,断断续续说出这半年的遭遇。
先是去县衙,结果县衙推给府衙,府衙推给卫所,卫所又说钱已拨给地方,然后登州和济南两地互相扯皮……
圆眼镜忍不住怒道:“岂有此理!张师兄,阵亡抚恤分明是被克扣了!”
浓眉青年名叫张明远,是这个组的组长,只见他沉思片刻,最终还是摇了摇头,说道:“这件事不归我们管!”
圆眼镜问道:“张师兄,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这对母子饿死在路边?”
张明远叹了口气,说道:“你可还记得,我们出发之时,方学士千叮咛万